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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 Issue 16

  • 編者的話

    文/路家

    據統計局今年9月公佈的《市民參與文化活動調查》顯示,在2024年第2季,本地人口中有25.32萬人曾參與文化活動,參與率為54.0%,上升1.9個百分點。

    調查更指,隨著本澳持續舉辦多種不同類型的表演活動,本地人口中曾觀看表演的人數(9.18萬人)按年大幅增加82.8%,參與率(19.6%)更躍升8.8個百分點,平均觀看次數則增加0.2次至2.5次。

    「當中,觀看音樂或舞蹈表演的人數(7.05萬人)錄得接近一倍的增幅(+99.9%),而觀看戲劇表演的人數(3.96萬人)亦增加60.4%。此外,近年本地舉辦的演唱會數目明顯增多,吸引不少市民入場觀看演唱會,2024年第2季曾觀看音樂或舞蹈表演的本地人口中,有逾8成(5.79萬人)曾觀看本地舉辦的演唱會。」

    觀看表演的人數大幅增加,當然可喜可賀,但我們也不能忽略數字背後的細節:數字的增長集中在哪些表演?澳門這個「演藝之都」,正在成為一個怎樣的「演藝之都」?

    今期「焦點觀察」的受訪者有感,雖然官方的數據相當亮麗,但主要集中在知名歌手的演唱會,而本地藝團正面對眾多的挑戰與競爭,例如:政府引入了不少外地精品演出,在場地及觀眾上與本地藝團造成競爭;場地和資助等資源緊張;本地藝團舉辦的活動難免在時間上重疊,亦造成「分薄」觀眾;另外,現時的娛樂和消費眾多,而離澳或北上消費也更容易。事實上,根據統計局的調查,2024年第二季觀看表演的本地人口中,有12.1%在澳門以外地方觀看,比2019年的6.7%大幅增加8成。

    不能否認的是,有外地出色的作品來澳展演是好事,本地有更多藝文展演也是好事;但不能忘記的是如何令本地文化不至被「邊緣化」。

    香港資深藝術行政人員、現任香港藝術學院院長茹國烈在其著作《城市如何文化》中提出,一個地方的藝術受當地的價值觀和生活影響;而藉着藝術,一個地方亦有保存及/或創造了記憶,並培養出價值觀,而又再滲透到生活。文化就是這樣產生、成形、創新,然後保留。所謂的「軟實力」是分析如何利用文化輸出來影響其他城市,讓城市增加自己的影響力和競爭力。

    因此,我們或許需要思考的是,當外來的演出在本地廣受歡迎,強弱懸殊之下,本地作品要如何在全球化的洪流中被看見,不至被淹沒,同時讓本地的藝術工作者居民和懷着信心,琢磨並欣賞自己的獨特性。唯有本地的獨特被看見、被欣賞,澳門才能在全球眾多的「演藝之都」中變得與眾不同,而非一個全球比比皆是的演出場地。

    要培養本地藝術生態,再次回到公共資源與深耕本地文化的問題上。今期「The Âtre 生活」將介紹本地劇場作品《漂流船廠》與《匠木浮城》的編劇陳巧蓉。兩個作品都是有關澳門造船業及荔枝碗的歷史。雖然來自台灣,但巧對澳門一部份歷史的熟悉度,足以令很多本地人自愧不如。她坦言,自己是外地人,永遠不可能用本地人的角度來寫劇本。「就是如果我是外地人,我寫這個東西,我想跟所有的觀眾分享什麼?」

    另外,「校園戲劇巡禮」將有工聯職中的戲劇部與我們分享他們成立的點點滴滴;「遠方現場」中,新加坡戲劇工作者梁海彬為我們介紹當地的演員訓練課程;身在英國的李雅瑜繼續為我們介紹英國的藝文資助環境。「今個月睇呢本」則介紹John Berger 與 Jean Mohr的《另一種影像敘事 — 一個可能的攝影理論》,從另一角度思考藝術。

    據《市民參與文化活動調查》顯示,在各項文化活動中,學生的參與率都較非學生的要高。就觀看表演類來說,雖然25歲以上的人士觀看表演的次數(2.4至2.7次)會比16至24歲的人士稍高(2.3次),但學生的參與率有31.2%,非學生的參與率只有18.6%。這一方面或反映了相關部門在推動學生接觸藝術方面下了不少工夫,但亦顯示這些學生將來並非會一一成為觀眾。本地藝文要如何推動,「演藝之都」之路要如何走,讓我們一同思考。

    圖片來源:澳門特區政府文化局網頁

  • 焦點觀察

  • 本地表演觀眾增八成

    藝團有受惠?

    (節錄)

    文/路家

    劉楚華坦言,雖然現時學生的課外活動眾多,演出機會也不少,但在藝術教育方面的展演,觀眾仍尚算穩定,現時面對較大挑戰的,是實驗創作部分。「我自己直覺覺得,這兩年是有明顯跌幅的,是難了。這有幾個因素。例如疫情後,雖然有很多人更珍惜線下交流,但也有很多人覺得有些作品可以在線上看到。我們宣傳時要更捉緊想要實體經驗的觀眾,我覺得是難的。」

    第二是演出大多集中在周末舉行,而現時的選擇也更多。「像演唱會、盛事類型的,無論是政府或者民間,都有很多表演,其實每個周末都有很多選擇。」而雖然說觀看表演的人數大幅上升,就本地人口而言,最多人參與的文化活動其實是「往電影院」(31.1%)和「往圖書館」(27%),第三才是觀看表演(19.6%)。同時,雖然情況較去年有明顯進步,參與三類文化活動的人由去年的10.9%上升到16.7%,但大多數人仍只會參與一類文化活動(45.8%)。

    「我發覺如果是跨界的實驗創作,情況可能會較理想。例如純舞蹈是困難的,但如果和繪畫、視覺藝術等跨界合作的話,情況明顯會較好。」

    (全文可於紙本閱覽。)

    相片來源:「澳門英姿舞園」臉書專頁

  • 後演出情況初步觀察

    —— 專訪吸點藝術

    (節錄)

    文/路家

    據「吸點」觀察,週末和假期是藝文活動的高峰時段,本澳經常有多個藝文活動在同一時間段內舉行,容易造成觀眾選擇困難。「吸點藝術」因本著重點支持本地藝團的方針,刊登的藝文活動已不包括各大博企主辦的各類型活動;若多個活動同時安排,重疊情況更為明顯。同時,政府部門為致力發展「演藝之都」,更多的藝術節、音樂節及電影節應運而生。許多活動同時舉行,觀眾亦難以參加所有感興趣的活動。

    究其原因,「吸點」認為,其中一個可能是本澳資源有限,在一個如此小型社區之中,本地藝團的數量卻不少,場地、藝術家或資助等藝文資源又十分有限,導致活動安排上難以避免重疊。組織或團體在活動策劃時,當中有太多的考量,難以作出有效的溝通和協調,容易造成時間上的衝突。加上由政府及博企的大型活動舉辦也相當頻繁,故「疊SHOW」的情況實在值得關注。

    「多個活動同時舉行時,觀眾的選擇就會受到限制,可能導致參與人數分散,影響各個活動的效果。過多的演藝活動,對觀眾的消費能力也是一種挑戰,從而降低其長遠的參與度。」

    (全文可於紙本閱覽。)

    相片來源:「吸點藝術」網頁

  • 校園戲劇巡禮

  • 「我們不是戲劇組,

    我們是工聯職中戲劇組」

    (節錄)

    文/王暉

    (工聯職中戲劇組老師)

    回想起來,原來已是十多年前的事,其實之前學校一直都有戲劇興趣小組,學生不定期會有戲劇相關的活動,但基本都是「柴娃娃,玩泥沙」,和真正的戲劇有著非常大的距離。2012年,新一學年開始,一班充滿熱誠的學生突然出現在面前。 ,他們渴望有更豐富的條件,他們渴望學校可以大力支持,慶幸有這些「無知少年」,我們工聯職中戲劇組就此出現。

    那年,戲劇組剛剛成立,我們急不及待、躊躇滿志地參加了校際戲劇比賽。這是學校的第一次。 ,「無知少年(s)」希望能獲優異,也相信自己能獲優異,結果,不能說是強差人意,只能說要體會「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這麽容易。少年們並無氣餒,即使我們的規模不足以百裏挑一,即使我們的規模沒有固定場地,即使我們的規模離「專業」二字甚遠,不過,一班人,願意一起堅持做一件傻事,想想都會會心一笑。


    (全文可於紙本閱覽。)

    相片來源:工聯職中戲劇組提供

  • 遠方現場

  • 英國藝文資助界別生態

    文/李雅瑜(英國)

    Mind the Gap 劇團藝術總監

    上兩次為大家深入淺出介紹了英國最重要的資助組織英格蘭藝術委員會ACE,但其實整個資助界別生態亦有賴其他基金及私人信托的支持。以我劇團Mind the Gap經驗(題外話:我將於十一月中卸任藝術總監,自由身籌組計劃及做博士研究),每年獲得ACE國家選輯資助(詳見6月號)約三十萬鎊,其餘大約一百萬鎊的周轉大部分就是來自其他不同基金及信托。

    近年在我經驗中比較重要的有國家彩券社局基金National Lottery Community Fund。這個基金每年大概撥出六億英鎊,雖然不是主打藝文資助,但不少跨界合作計劃都成功以藝術改善社區。另外就是獨立信托基金Paul Hamlyn Foundation,2004年成立至今已撥款五億英鎊。除了偏重藝術,今年更重新定位,主力推動青少年發展及社會公義。

    其實除了商業及百老滙或punchdrunk等奇葩之外,英國藝文界基本上十分依賴資助。但對比起其他歐洲國家,英國在資助金額及藝術家自主性方面都望塵莫及。就如法國,表演藝術工作者只要確保一年之內工作至少八十日,政府就會為你全年支薪。但反之美國卻是資本經濟自由主義主導,資助主要來自私人捐獻,信托基金及市場承受。英國藝文資助可謂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每個地方資助結構水土不同,孕育出的藝文生態各有不同,藝術工作者亦能憑著創意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試想想你所在的環境,你又會如何描述你本土藝文界的生存之道呢?

  • 訓練與表演

    文/梁海彬(新加坡)

    新加坡劇場工作者

    近幾年,已有一些藝術學院為學生安排演員訓練課程。

    學生們進行演員訓練,有著不同於專業演員的需求;倘若上課的學生們才16、17歲,該如何向學生們解釋演員訓練的必要性,委實不易。

    藝術學院課堂的學生們或許也會對演員訓練持有好奇心,但很多時候,學生們更關心的也許是如何考獲高分。學生們也許能夠理解演員訓練之必要,卻未必能夠深切感受到其重要性。

    且很多時候,連成年人參與演員訓練工作坊都僅希望在工作坊中學習一套「技能」,我們又怎能怪身處學院的學生們只求高分的想法?

    相對於其他表演形式—— 例如舞蹈—— 一些劇場演員未必能夠了解舞台劇演員所需要的體力和體能,學生亦然。有的演員訓練以為演員訓練出強大能量為目的,學生們卻不一定能夠理解其用意,因為舞台上有諸如麥克風等現代科技的幫忙,怎麼看都不覺得需要進行甚麼能量訓練啊。

    一般年輕演員受影視影響,或許會把影視的表演要求照搬到舞台表演;一般觀眾亦受影視影響,亦把影視的表演要求作為看劇場表演的要求。要向學生們解釋演員訓練的必要,著實費力。

    如何解釋,在表演之前,演員首先需重審,怎麼站、怎麼走?如何在開始說台詞之前,首先處理呼吸、處理自己的心?

    在執導年輕人們時,導師正好可以與學生們一起探索演員訓練之必要。何謂演員訓練?沒有訓練,難道就無法演戲嗎?演員需要什麼樣的訓練?

    也遇過一些劇場工作者,說是聽聞劇中演員們受過哪一套哪一門哪一派的演員訓練,因此興致勃勃去看戲,結果竟然失望地走出劇院,說是怎麼看了整齣戲都不見任何演員訓練的痕跡呢。

    那是必然的。足球員平時訓練壓腿、訓練原地跑步,但總不成在踢球時一直都壓腿和原地跑步啊。原形畢露,不是表演的目的。

    表演雖然是排練出來的,但終究是見招拆招。兵無常勢,每場演出都不一樣,訓練是讓演員練習如何面對無常。水無常形,訓練是讓演員練習如何因地制流。讀書有書呆子,練武有武呆子,也有被演員訓練的形式與套路禁錮的演員,將自己困在訓練裡,忘了天地與生命的遼闊。

    因此,即便是專業的劇場工作者,也可以趁機與學生們一起思考這個大課題,導師應引導學生思考如何在訓練與表演之間搭起橋樑。

    歷代的劇場大師,留下了那麼多那麼豐富的演員訓練體系,我們這一代,在保留與傳承之間,在破除與創新之間,放不下又跳不出,不生不滅,不人不鬼。

    這時候可以看看學生。他們的表演稚嫩,卻是渾然天成,无斧凿痕。看著看著,也就有所領悟了。

    相片來源:Dirks Theatre

    劇場工房 —— Biomechanics 表演訓練大師班

  • 今個月睇呢本

  • 《另一種影像敍事

    —— 一個可能的攝影理論》

    (節錄)

    文:潁霖

    表演藝術經過人類歷史不斷轉化和演練,以產生出非常多樣化的製作、創造、以及觀賞的方式。尤其當代藝術包含了更多跨界別、跨媒體甚至乎是概念藝術的展現,感官、觀看與詮釋之間幻化變出更大的可能性。透過觀看而接收的經驗,在「在與不在」、「見與不見」間,觀者得以感受或理解一個作品蘊含的內涵與意義。

    《另一種影像敘事》一書,聚焦於影像敍事的探索:影像除了依附於、從屬於文字的箝制外,是否仍具有另一種自身獨特的特殊的敘事法則?為何觀者能在缺乏背景理解的狀況下,仍然能對眼前的影像有所觸動?將文字符號降到最低限度,或許能夠找出「另一種訴說之道」(Another way of telling) 。概括而言,創作者(攝影者)、影像中的主體(被攝者)、觀看者、以及(照片的)使用者,同樣也是在生產與觀看的過程中,透過自由聯想與詮釋在作品(相遇之所)尋找找出故事、對應慾望、延伸意義等等的轉換功能。透過閱讀此書,或許可以為詮釋影像、理解體驗、以及感官與想像之間邏輯的建構提供一些參考。


    (全文可於紙本閱覽。)

    《另一種影像敍事 —— 一個可能的攝影理論》

    作者:John Berger 與 Jean Mohr

    譯者:張世倫

    出版:麥田出版

  • The Âtre 生活

  • 編劇,是要尋找一個人本來的語言

    —— 訪編劇陳巧蓉

    (節錄)

    文:卓早言

    與澳門結緣的台灣編劇

    來自台灣的巧蓉與澳門的淵源,首先當然是因為成為了「澳門新娘」,與同為劇場人的莫嘉豪(Jason)結為夫妻。而她寫的澳門故事,與她對澳門一部份歷史的熟悉度,足以令很多本地人自愧不如。澳門台灣兩地穿梭的她,於2016、17期間,與夢劇社的社員一同走進路環,為當時劇社幾個與路環、船廠歷史等相關的項目進行資料蒐集、田野調查與編劇,與在地居民傾談,在半廢棄的船廠中遊走,寫成了《漂流船廠》與《匠木浮城》,而兩劇亦已結集成書,準備在今年年底推出。劇本集既是劇社創作的印記、很多人的心血結晶,也是她自己成長的證明。「做了很多累積才有這個劇本,我現在回看還是有不滿意的地方,而且那時我研究所剛畢業,跟我現在想像的事情很不一樣。但之前寫一篇在Artism寫的文章,我覺得那個就是一個滿好的回顧,就是我在澳門沿路做了這些,但是我的思想是一直有變化,我沒有停在那個時候,我覺得那就是一個記錄,如果有心人看到了覺得可以來繼續做,那我們就再來打算。」

    巧蓉生於台中一個鄉下家庭,喜愛看電影的她,每年就只有一兩次機會,可以坐車到台中市看戲。她渴望大學可以修讀電影,但家人擔心她的生計,結果考上了台灣大學的她進了外文系,再輔系戲劇系。那時候的她,以為戲劇跟電影「應該差不多吧」,結果電影沒學到,卻一頭栽進了劇場的世界。大學畢業後,巧蓉考進編劇研究所,戲劇生涯也就由此從導演與演員的領域轉了條跑道,開始了她的編劇生涯。

    (全文可於紙本閱覽。)

    相片來源:夢劇社 及 足各藝術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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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書齋

    澳門高地烏巷39L號地下